【顧問專訪】好主管要的，不是一群愛你的粉絲－資深公關顧問經理 潘萱文 (Sharon Pan)

下屬戲稱她嚴格起來，能把別人的勇氣收走；但在旁人眼中，夥伴經過她的帶領，總能強健起來，把自己的勇氣找回來。 採訪、編輯／張晏慈

你一直是大家口中的「業績王」，有卓越的個人表現、在外有自己可以充分發揮的戰場。對於多數習慣在前線衝刺的工作者而言，要緩下個人腳步，去帶領團隊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不過在一年多的時間內，妳已經快速地經歷過兩次升遷，從初嘗領導的「陣痛期」，到倍增領導規模、進入新的層次，回過頭來，妳怎麼看待「領導力」對個人職涯的價值？

我自己因緣際會比較晚進職場，身邊跟我同齡的朋友大約都已經工作6到8年左右，多數都在自己的領域累積很完整的專業能力，但很常聽到一個問題是「職涯天花板」，在原本的公司升不上去，想跳但沒有更優渥的工作選擇，或者沒有離開既有位置的勇氣。不論是內部晉升，或是往外找工作，共通的問題幾乎都是「缺乏管理團隊的能力」。帶團隊的能力當然要透過實際練習，但很多環境本身就缺乏「團隊合作」的機會、或是「被領導」的體驗，工作模式都是靠一兩個人獨立作業，接收到的指令都是非常任務導向，日復一日，要如何練習？ 老實說我以前也覺得本來業績很高，但開始帶團隊之後業績沒成長，開始困惑我為什麼要帶團隊？投資報酬率好低喔！那時我跟老闆說我想做Individual Contributor，他直接叫我不要想太多，我也就照做，後來才慢慢明白，領導這件事是要從「犧牲」開始做起。也是開始帶人後，發現自己真的喜歡團隊的感覺，會累、有時甚至會抱怨，但從來沒有一刻覺得我不想要團隊。 其實以前念書的時候很多人說我有領導特質，但早先對於「主管」這件事也沒有太多嚮往，覺得「領導力」是一種Charisma，很仰賴個人特質、是一種天賦，不需要太多的練習。實際做下去才發現有夠難！ 在我還是「副理」的時候，我的總監Sheila問我妳想不想管理人啊？我隨口就說好啊！沒想到Sheila 當下講那句話是認真的。從那之後，我自己對「帶人」這件事也很執著，我對所有人一視同仁地嚴，因為我覺得我不是個太聰明的人，我覺得我都這麼努力了，你們應該也可以做到。後來Sheila 才提醒我，一視同仁很好，但妳會很累，妳會有很多的期待落空，開始失望跟自責。他請我要做差異化管理，對事情要求一致，但對人，要差異化地溝通。那時我才明白，原來我對大家都太用力了！進而開始練習管理的「鬆」跟「緊」。

那在妳眼中，什麼是一個好主管應有的樣貌呢？

我記得一個前輩說過：「一個好主管是能成就下屬，而不是要有一群愛你的粉絲。」另外我自己升上Grade 3 時，第一個念頭是我希望我能更理解我老闆的目標，而不是一直用自己的想法去理解周遭的事物，當然我可以用我自己的方法做事，但我必須真的理解公司的理念，明白公司為什麼要這樣安排，最後帶著團隊朝向這個目標前進，不只是發展下屬，也要承上啟下。 （註：在布爾喬亞的組織規劃中，Grade 2的管理範疇為「Team」，Grade 3 為「Division」。Sharon 本次升遷即從Grade 2 Level 2 的「公關顧問經理」，晉升Grade 3 Level 1 的「資深公關顧問經理」。） 但回過頭來，雖然我有自己帶人的心法跟脈絡，但還不是有憑有據的模組，去扮演這個角色。舉例來說老闆從這季開始帶著主管群開讀書會，主題就是「管理」。但第一次討論的時候，我嚇一跳，我居然沒有對「主管」這個角色有很明確的定義，甚至我還跟Sheila 說過，現在換到Grade 3 的新座位，其實壓力很大，我真的可以嗎？但這就是下個階段要練習的。就想以前覺得業績目標很遠，但其實不是辦不到，而是因為沒有團隊一起做事、一起拿下客戶，公司聘了人進來，又不一定帶得了，回過頭來，還是得靠「領導」這件事。而現在帶的人變多了，也是新的機會把過往的心法歸納出架構，例如新人進來的訓練課綱怎麼設計，評分機制怎麼設計，激勵誘因怎麼規劃，一次十個人報到的時候怎麼帶才有效率，一人單獨報到的時候，怎麼讓他受到同儕的刺激，總總的規畫重新看過一次，從制度面的參與，解決自己過往在「用人」上的痛點。 如果要講「好主管」的特質，我覺得是要練習看到大家的優點，不要因為一件事情，去抹滅一個人的價值。當問題發生的時候，我們真的很容易困在眼前的一件事，人可能會犯錯，會有他們不擅長的東西，但其他的優點還是應該被重視的。一個主管，既要懂得要求、懂得怎麼要求、還要懂得欣賞跟挖掘。

團隊就像主管的成績單，剛詮釋了「好主管」，那妳覺得什麼是「好團隊」？

Ownership。簡單一點講，就是強烈的互利關係。我延伸的定義會分成「內部」跟「外部」來看。 在內，每一個成員都要覺得自己對團隊是有貢獻的，覺得團隊的成果是跟自己有關的。同時還要認同且倚賴彼此的價值。Ownership不是說我很喜歡這個專案，我在裡面工作很舒服，我跟夥伴感情很好，而是能從互利中建立成就感的，這個才是團隊意識。舉例來說，若A幫B救火，B能看見A的價值，A除了感謝自己之外，也能明白自己為什麼這時候要挺身而出，而不會覺得對方是個負擔。 對外的話，還是回歸服務的本質，要能陪客戶打下勝仗，真真實實地解決問題、扎扎實實地創造價值，而不是只有內部情感的連結，畢竟這才是每個人加入這間公司所追求的價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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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It's not about how hard you hit. It's about how hard you can get hit and keep moving forward. How much you can take and keep moving forward." 突破自己，過程是困難的卻很有意思。妳持續的反思、產出，帶來美妙的激勵與啟發。七年，謝謝妳的共同成長與成就，更上一層樓，建立布爾喬亞。   －資深公關顧問總監　周婷筠  Sheila Chow